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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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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章

突然到訪的高大男人打破了包廂內的歡快氛圍。

應離俊朗冷淡的臉上如布滿了陰霾,身形高大挺拔,肩部闊平,光是站在那兒就很有壓迫感,嚇得幾個沒有鴨德的男模都悄悄把腿並攏了,還以為上面來查x水x表了。

溫諾的手腕被他緊緊攥在手裏,有點痛,但溫諾不敢說,只楞楞地睜大了眼睛,無措:“應、應離,你怎麽會來這裏呀……?”

小男友像是被嚇壞了,驚慌失措的模樣很惹人憐愛,像是受到驚嚇而輕微應激縮到角落裏,慫慫地團成一團攤平飛機耳的小貓。

應離感覺自己像是變成了一座火山。

內部翻湧著滔天的煉獄巖漿,灼燒得心口都快熔化了,表面看起來卻詭異的很平靜。

他的嗓音低低的,聽不出來情緒,一如往常的冷淡:“我怎麽會來,這很重要嗎?我如果不來,你打算做什麽?”

喬夏的眼珠滴溜溜地轉了一下,跳出來圓場。

他的手指今晚特地修剪過了,是和溫諾差不多的有些圓鈍的甲型。他擡起手,想搭在應離攥著溫諾的胳膊上,柔和出聲:“哎呀,你誤會了……”

男人的目光直直地鎖在溫諾臉上,視線絲毫不偏,手卻突兀地一閃,讓喬夏撲了個空。

喬夏笑容僵硬一瞬,緩緩把手收回來,繼續緩聲說道:“應學神,你放心吧,溫諾看不上這些人的,他們還沒幹什麽呢。”

溫諾眨了眨眼睛,又看向替他說話的喬夏,覺得有點怪怪的。

……什麽叫“他們還沒幹什麽”,搞得像是沒來得及幹什麽一樣,他本來就打算走的啊!

溫諾抿了抿唇,張嘴想解釋。

應離冷淡地朝喬夏乜去一眼,淡聲:“你想多了,我沒有懷疑我男朋友。”

說罷,應離的瞳孔下移,居高臨下地看著衣襟大開的Alex,眼神空得仿佛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裏:“這些對我來說都算不上威脅。”

溫諾松了口氣,室友沒誤會就好。

果然高知分子就是不一樣,多麽的通情達理,感覺還是很好溝通的,並沒有因為誤會他而喪失理智。

溫諾酒勁有一點點上來了,他乖乖地任室友牽著,轉過身去對眾人道:“我男朋友來接我啦,那我就先走了,你們繼續玩。”

東道主酒都有點被嚇醒了,他訕訕地應了一聲,說好,然後繼續轉身去活絡冷卻下來的氣氛。

應離一言不發,牽著溫諾要離開。

喬夏今晚打扮的風格和以往很不一樣,頭發也專門去店裏吹的,見應離看都不看自己就要走,一著急就跟了出去,疊聲道:“要不要幫你們打車,溫諾喝了一小瓶了,可能現在有點醉……”

“別跟過來。”

喬夏猝然頓住。

男人停下腳步偏過頭冷冷地吐出失禮的話語,眼瞳漆黑無光,高眉深目在昏暗的打光下更顯得輪廓分明,乍一看不僅讓人聯想到草原夜晚裏的幽狼,有著兇戾的熒光眼珠和森森然的獠牙,仿佛警告著來人,再往前一步,他就會無情地用尖利的獠牙撕開進犯者的咽喉。

喬夏白著臉後退了半步。

應離不再看他,拉著有些搞不清狀況的男友大步離開了永夜。

男人的步子邁得很大,溫諾本就有點步履不穩,現在更是要小步快走才能勉強跟上。

溫諾用一只手軟軟地握住應離的小臂,聲音有些溫吞地解釋道:“應離,你、你不要誤會,其實我沒來多久呢,而且本來就打算回去啦,就是之前答應了他們,不好反悔,沒打算久待的。”

“而且,我也不知道他們會叫那些人進來,我一個都沒搭理,真、真的。”

溫諾努力地理順了邏輯,溫聲細語地給應離解釋。

然而,以往有求必應的室友此刻卻仿佛耳朵聾了,一聲不吭地只顧著悶頭走,拉住他的手背青筋暴凸。

他一路走到停車的地方,沈默地拉開車門把溫諾打包進副駕駛。

上車,落鎖。

應離陰沈著臉坐在駕駛位上,不發動車子,也不看溫諾,只久久地凝視著虛空,一言不發。

氣氛好古怪,溫諾有點怕怕的。

半晌,他才伸出手輕輕拽了拽應離的袖口,小聲地說:“對不起哦,是我錯了,沒跟你說一聲就跑來……我跟你道歉,別生氣好嗎?”

一片沈默。

溫諾扁了扁嘴,委屈道:“應離,你為什麽不看我呀?”

聲音很軟,像是再不理他他就要哭了。

應離握在方向盤上的手倏地發力,手背青筋鼓起。

又撒嬌!

以為撒嬌就能讓他消氣嗎?

他又不是同性戀,男孩子撒嬌對他來說有什麽用?

應離咬肌微動,猝然偏頭看向他,終於開口,但說的話卻和他剛闖進包廂時所說的一樣。

“我如果不來,你打算做什麽?夜不歸宿?和別人尋歡作樂?”

室友很少說話這麽難聽,聲音也冷冰冰的,不像是對男朋友說話,像是在罵仇人。

溫諾無措地眨了眨眼睛,鼻尖一下就酸了,柔軟的聲音中帶著微啞:“你怎麽能這麽說呢……你不是說相信我嗎?我才不會那樣呢,我都說了,你來的時候我正準備離開了。那個Alex,我一下都沒碰他呀,他自己把衣服扯開的,我一下都沒摸……”

應離咬牙,眼神更黯了:“他叫Alex?那個口技很好的?”

溫諾大腦一下就死機了,懵逼:“什麽口技很好的?你是說口才嗎?……啊,那他確實口才不錯。”

早死的媽,花心的爸,熊孩子弟弟上學的妹,破碎的他……一句一句的,公式套得可溜了,說來說去都是想讓他為他開貴酒,好拿提成費。

應離靜靜地看著他,說:“我來找你的時候,大堂經理告訴我的。”

今晚,他本來好好地看著文獻,突然就收到一個陌生微信號的好友申請,之後就從對方那兒得到了一張自己男朋友的照片。

親口告訴他要回家的小男友,正好端端地坐在一看就很不對勁的場所,旁邊坐了個輕佻的男人,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溫諾,仿佛能拉絲一般。

小男友還穿著白天的衣服,表情有些冷淡,但卻漂亮得幾乎讓人屏住呼吸。

好冷酷、好漂亮的神態……像是下一秒就要擡手扇旁邊的人一巴掌了。

應離的瞳孔驟然緊縮,心臟仿佛被一只看不見的大掌碾碎揉爛。

溫諾要像打他那樣,也打別人嗎?

……不行,溫諾不可以打別人。就算要打,也只能打他。

他用最快的速度趕來永夜,還以為要花一番時間搜尋房間,結果那些妄圖帶壞他男朋友的人居然包場了。

而大堂經理一看來人器宇軒昂,步子邁得堅決沈穩,還以為應離也是今天受邀而來的貴客,連忙掛著笑臉迎上去引路了。

一邊帶路,他還一邊給應離介紹這兒的金牌男模們,說得那叫一個繪聲繪色、活色生香。

什麽誰有18厘米啦,誰的吻技最好,誰的口技最靈活,誰的腰最好,哪個最持久……統統都介紹了一遍。

越說,大堂經理就感覺越冷,這位高高帥帥的客人還很冷漠,到最後他幹脆拿手帕擦擦汗,不吱聲了。

弄得經理心裏突突的,直犯嘀咕,心說這位客人該不會是來捉奸的吧。

怕惹上事,經理送到門口,自己就一溜煙跑了。

其中那個Alex,就是被介紹說口技最好的那位。

應離臉色微青,嗓音沈沈地落下去:“你喜歡這種嗎,那我也可以做到。”

溫諾懵了。

“我現在也很會接吻了,其他的口技……我還沒學,不過應該不難的。”應離猝然擡眼,沒什麽表情的臉莫名地讓人覺得他很傷心,嗓子都有點啞了:“溫諾……”

“別點男模,點我。”

溫諾楞楞地看著他,感覺嗓子都噎住了。

自己是喝醉了嗎,怎麽室友講的話……他都不能理解啊???

他著急道:“我沒、不是,不是我點的!我根本都不知道,你怎麽不信我呢,我才不是那種人呢!”

室友剛剛不是還在那放狠話,說那些男模對他根本算不上威脅嗎!

應離落寞地垂下眼,抿成一條直線的薄唇慢慢下墜。

他當然相信溫諾的人品,也知道什麽都沒發生,但他就是感覺……很嫉妒。

開車過來的時候,他就忍不住地一直想,溫諾現在在和別人做什麽,在說笑嗎,還是玩游戲?

他只要一想到在他看不見的地方,有人正在用貪婪的眼神去看他的小男友,他就覺得五臟六腑都被架在火上灼燒,一滴一滴地墜著酸苦的毒汁。

也是這個時候,他猝然意識到。

他不願意跟溫諾做的事情,外面排著隊的人想要跟溫諾做。

他害怕溫諾會被別人搶走。

應離生來就情感淡漠,許是因為身邊沒有可以讓他投註感情的人。

波拉莫拉雖然疼他,但一家子性格都比較內斂,不像別的感情外放的家庭那麽善於表達愛意,而是用行動去照料他,教他識字、教他如何辨別蟲草、教他學會堅強。

當他第一次得知自己的父親仍然在世,且弟弟一直跟在他身邊時,他都沒有升起嫉妒的情緒。

只是去了,被送回來,然後繼續他從前的日子,僅此而已。

溫諾是很特別的。

是他原本就很欣賞的朋友,是愛幹凈又很漂亮、會把他做的飯都吃完然後誇他的好室友,是他想象中愛撒嬌又乖巧的弟弟,還是……是有點好色的“戀人”。

溫諾承擔的角色太多了,他很怕、甚至自私的不想分出去哪怕一點點。

應離像是心理發育遲緩的青少年,對自己的戀人悄悄滋長了怨夫厲鬼般的獨占欲。

他不會把溫諾讓給任何人,也不會給任何人機會。

溫諾想要什麽,他給就是了。

雖然……他一個直男對男同這樣做,有點不道德。

但比起可能會失去溫諾的恐慌,他突然感覺道德也不是那麽重要。他只是裝gay而已,又不是當小三,只要他不說,誰能知道呢?

應離伸出手,近乎毛骨悚然般地溫柔撫摸少年的臉頰,傾身過去用高挺的鼻梁輕輕貼著他柔軟的臉頰磨蹭,聲音類似誘哄:“沒關系,我相信你,也會原諒你的,確實是我做得不夠好。”

溫諾蹙眉,想說他沒有哪裏不好,而後嘴唇就被炙熱的吻封住了。

應離只是輕輕貼了一下又分開,兩人額頭相抵。

“諾諾,是我還不夠嘴甜嗎,你想要我叫你什麽?”室友的聲音沙啞中帶著性感,在跟他打著商量:“叫你……寶寶,你喜歡嗎?”

溫諾睜大了眼睛,慢半拍地想說不可以!!!

倏地應離又吻上來了,靈活的舌尖勾/纏住他的唇舌,從輕到重,從柔緩到激/烈,滾燙的大掌不知道什麽時候掐上了他的腰。雖然很規矩地沒往裏摸去,但還是讓溫諾渾身都緊繃了。

不對勁……這不對勁啊!

到底是他喝酒了還是室友喝酒了啊?!

溫諾瞇著眼睛,艱難地把手按在應離的胸膛上想推開,應離按在他的手背上,會錯意了:“等等,回去再脫。”

溫諾:“……”

不是,他不想脫啊!!!

溫諾趁機用恢覆自由的嘴巴快速說道:“等一下,應離,我覺得你可能還是哪裏會錯意了,我們需要談談。你有哪裏不明白的就問我,我什麽都跟你說。”

“我今天下午其實一個人在畫室裏畫畫,畫的畫我讓人送回宿舍了,你看到了嗎?我沒有說謊。然後晚上我才來的,酒只喝了兩杯,都是我自己倒的……”

“我……”

溫諾不知道還能說什麽了,眼睛濕漉漉地看著應離,軟聲道歉:“對不起,我上午不應該跟你發脾氣……我們和好吧。”

應離拒不承認:“我們沒有吵架。”

他不願深想,自己在跟溫諾吵架的期間,有別的人安慰了溫諾,所以他們就是沒有吵架。

應離偏執地看著他,低聲說:“我的吻技也很好,我教你吧。”

而且應離也真的不生氣了,他的憤怒都是針對別人的,對溫諾氣不起來。

其實溫諾根本不用道歉。

因為他的小男友心思太好懂了,生氣還是愧疚,都會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。一雙濕漉漉的眼睛仿佛會說話似的,從見到他開始,就一直在說“老公我錯了”。

不像小貓了,而是像知道自己做錯了事,就立刻變成豆豆眼汪汪叫的小狗,尾巴都不會搖了,耳朵也耷拉了。

應離剛才見到他的第一眼其實就在想,怪不得叫眼淚汪汪而不叫眼淚咪咪呢,淚包包小狗確實可愛。

但是不聽話的亂跑,還是要讓他長個記性的。

如果是肚子餓了沒吃飽肉,那沒關系,他會滿足溫諾的。

溫諾不理解室友的意思,硬著頭皮揣測:“那、那你怎麽樣才高興呢,要親嗎,親完了你才消氣嗎?”

應離垂著眼,也不說穿明明是溫諾想要,鼓勵一樣地探出一點舌尖。

“寶寶,來舔我,我教你怎麽接吻。”

他會用行動證明他做得比任何男模都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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